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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2页)
中自然许多周折,如今余下的皇子,竟是病得病死得死,还有一个流放一个进了大牢。 总之,没皇子了,膝下无人了。 这时候,官家想起被贬谪的那位皇长子,悔恨至极,又想起当年那年幼的皇太孙,那更是心肝都跟着颤。 其中一位年轻子弟摇头晃脑:“这人哪,上了年纪就想起来儿孙的好,官家便是身在高位,但那也是凡胎□□,所谓隔辈亲就是这样了,他如今已经为太子殿下洗清了冤屈,正要找回流落在外的皇太孙呢!” 旁边四郎惊讶:“若是找回来,那皇太孙岂不就是太孙殿下了!” 大家纷纷点头:“那自然是了,如今大宝已经无人继承!” 他们正说得天花乱坠,旁边族中二伯皱眉,过来提醒说:“你们到底年轻,口无遮拦的,这种朝廷大事,也是随便你们说道的?” 那四郎讪讪地道:“自家兄弟,自家厅堂,关起门来说说怎么了?” 二伯板着脸道:“那也不行,官家的事,还是谨言!” 一众子弟忙连声称是,二伯又去别桌了,那酒席上才消停下来。 希锦轻拍了下芒儿的后背,芒儿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哼唧起来,哭哭啼啼的。 那群子弟听到,都看过来。 希锦便道:“芒儿哭呢,我一个人抱不住。” 族中兄弟听此,都对阿畴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群男人家在这里喝酒说话,屋里头娘子肯定把孩子料理妥当,结果阿畴可倒是好,这赘婿就是日子不好过,还得被家里娘子喊过去照料孩子。 四郎好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阿畴在众人形色各异的目光中,起身,和大家道了一声别,从希锦手中接过来芒儿,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夫妻两人一直没说话,等走出厅堂,过了月牙门,走进那围墙的夹道,希锦才开口。 她如有所思:“听那意思,官家要找他那流落民间的皇太孙了?” 阿畴听这话,神情顿了顿,之后才道:“听着是那意思。” 希锦:“那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阿畴骤然侧首,看过去。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的,薄施朱色,面透微红,织锦褙子的交领衬得那颈子修长,在这红墙蓝瓦间,清凌凌的,比墙角的腊梅更多几分颜色。 他看她一会,才道:“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希锦哼哼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瞥他:“你不该有吗?” 阿畴:“哦?” 希锦昂起下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好好琢磨吧!” 说完,她一甩手,径自往前走了。 阿畴抱着芒儿,站在墙根下,倒是默了好半晌。 她……这是什么意思? *********** 回到自家后,一踏进门,孙嬷嬷便带着秋菱迎过来了,并和希锦说起家里准备的各样物什,过年时候这吃食自然比往常丰富,光是脍鱼便要准备三四尾,且都是三五斤的大鲈鱼,至于大块盖碗扣肉,蟹酿橙以及馎饦春盘等,更是应有尽有。 宁家年夜饭讲究七碟子八碗堆满餐桌,过年时候自然不能敷衍。 阿畴带着小厮料理院中,希锦便在房中查问起来,一时问起那米酒,孙嬷嬷说是打了城东孙家的。 “惯常吃的李家米酒,从年前腊月十八就排着队呢,我们去了三次,愣是没排上,只好打了东城孙家,说是他们家味道倒也不错。” 希锦问道:“前天二伯娘不是还说,她娘家一口气要了七八桶,说是要给他们家的,也会分我们一些?” 孙嬷嬷道:“是这么说,可人家运过来一桶,给各家一分,早早分完了,我们就没落着。” 希锦略默了下,才颔首:“也行,都是米酒,又能差出多少味儿来呢,孙家就孙家的。” 说着间,阿畴进屋了,正好听到话尾。 他看她一眼,道:“孙家确实不错,用的方子和李家米酒原本是一个方。” 希锦没理会这话茬,只是道:“先预备着吧,等会胡家到了。” 大家都忙点头,之后下厨房忙碌去了。 没多久,胡家果然来了,胡老爷子带着儿子儿媳妇,另外再领着一个穿了大红布棉袄的小孙子。 他们一进来,希锦和阿畴便迎出去,希锦一叠声地喊着大伯,又拉着那儿媳妇的手往里面让,阿畴则是和胡大伯以及那胡大伯儿子打招呼。 说话间,希锦拿了早用红缎子包着的状元及第银元宝给了那小孙子。 这是他们家坟亲。 所谓坟亲,是给家族看守墓地的,胡老爷子是帮衬着照料希锦父母坟上的,人家给自家长辈看坟,日常帮着照料长辈坟上,这种人家虽然论起身份地位都大大不如主家,但是主家儿女都要当亲戚走着。 那是对长辈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