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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 (第3/4页)
色如水的红拂女,一双手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 ??“所以我说,你们这趟来错了。这本不该是你这个职位能插得进手去的事。”红拂女望了他一眼,接着说:“有罪者已然伏诛,不可祸及他类。江湖上还讲究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呢,凡事不都得有个规矩么?” ??宇文冲重重坐了下来,额头颡间汗如雨下。 ??他以武当神社掌门太玄道人首座大弟子的江湖身份,隐约曾听说过红拂女有一个记名弟子,但从未见过。他不禁替那个弟子感到庆幸:自虬髯客东渡扶桑,传扶桑三岛一脉武功之后,神迹再不履中土;取虬髯客天下第一剑客而代之的,这世间唯天山剑客杨白眉和红拂女二人而已。杨白眉盛年隐退,闭门封剑;红拂女官拜侯爵,倦于朝政,两大剑客,一南一北,名重一时。能拜在红拂女的门下学得一招半式,那是多少学武人梦寐以求的!但和红拂女一道随朝,宇文冲确是从未见过红拂女有弟子随身。他万没料到红拂女的这位神秘的弟子,如今已然长大成人,深得天山衣钵――他就是裴继欢。 ??如红拂女所言,裴继欢不但红拂女和杨白眉两大剑学宗师的衣钵传人,而且还是陇西郡王李建成仅存于世的骨血、当朝皇帝李世民的嫡亲侄子,这等身份,宇文冲可真是万万未曾想到!“这趟来错了”,这不正合了此行之行!?太宗李世民虽非猛虎,亦非卞庄,但他决不会容许一个只属于皇家内部的秘密传到他一个小小的大内总管耳中! ??这番话从别人嘴里说来,宇文冲可能嗤之以鼻;但在红拂女嘴里说出来,却不由得他不信。红拂女在朝中的分量,等同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虽只是小小的三等定国侯,却承担着值守大内、护卫皇上的重责。她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皇上皇后对她都青眼有加;这么一位皇帝近臣、京畿首辅说出来的话,他怎会不信? ??裴继欢听了红拂女的故事,宛若一个焦雷猛地在头顶炸响,震得他都呆了。而眼前的张妈妈,已然微微闭上眼睛,随即缓缓睁开,那双眸子里,显已失去了先前的光采。 ??二十四岁的裴继欢,如今出落得剑眉星目郎朗有致,一表人才。只是他出身太过显赫,父亲是陇西郡王,母亲是沉鱼落雁的三晋佳人,只是沾着了一点二十多年前那一场血雨腥风,凄惶无着的母子俩便投奔到了红拂女的门下。那一年,裴继欢才出生一个半月,尚在襁褓之中,他能懂什么、又能选择什么!? ??而红拂女却是心头发酸! ??“身世的真相他迟早都会知道,只怕因此要误了他一生!设若如此,我怎对得起他死去的娘亲!?……”这么想着,一个念头,闪电般自红拂女心头掠过:当年的三妹仓皇逃到她的府中,当确是为情势所逼,手抱麟儿,竟给她跪下当地,那“陇西遗骨,在此一抱”的一句断肠言语,不正是最为凄厉的托孤吗!红拂女和丈夫李靖一样,都是西府秦王的门下宿将,鸿沟分明,她从不与太子建成往来,但太子妃裴氏却是她义结金兰三姐妹中的三妹,三妹泪水涟涟血海托孤,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更为厉害的是秦王那一句斩草除根的命令,竟是她的丈夫李靖所陈。心疼三妹的红拂女只好把襁褓中的孩子连夜托人送到了峨眉山中隐藏了起来。事过多年,她依然无法忘记三妹当年的托付,她更不能枉顾这哇哇啼哭的小儿人事不知,就上了断头台……多少年以来,红拂女一直不对外吐露裴继欢的真实身份。他双亲惨死,这世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她和杨白眉两人。 ??但皇上命令宇文冲三人一路西来,寻找裴继欢的下落,陇西有后,又是谁传到他耳朵里去的?! ??“我担心继欢卷进了皇室内部的权利倾轧中去。”红拂女擦了一把眼睛,沉声道:“我不希望你回去,天伦虽重,于你未必是好事。你要知道,你的大王兄承乾太子和四王兄泰的那场勾心斗角,激怒了皇帝,两王被废后先后去世,但争储之乱,却才开始!皇九子晋